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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草也让我变得很懒。整天就想待在那里听音乐,其它什么也不想干。有一天赛宁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这 么喜欢你吗?我说为什么?他说因为你和我一样懒。

有一次我在赛宁家门口听见了他和别人做爱的声音。 我搞不清楚那个女人是在快乐地喊叫,还是在痛苦地喊 叫,而赛宁的那种声音更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我非常 想立刻看到他们在怎么样地做,可我不知该怎么办,所以 我只有跑开,我在马路上狂跑,我跑回家,跑上楼梯,我 一进房间就给他打电话。

电话没人接。我继续打,然后我听见赛宁的声音,我说我都听见了,我要立刻见到你,否则我会死的,我十分钟后就到。

我努力地奔跑,我跑去赛宁的家。

赛宁没有把门完全打开,他说你等我一下。接着他转身回房,接着他走出来,他带我下了楼,然后我们上了的土。

赛宁始终不说话,他生气的样子让我害怕。下了车我们来到了他们乐队排练的地方。这是一间乡下的农民房子。我见到了赛宁的好朋友三毛,三毛说你就是那个想搞懂生活是怎么回事的女孩吗?我说这是谁说的?他说这是赛宁说的。我说赛宁有很多女人吗?三毛说不是很多。我说为什么男人总会有几个女朋友?三毛说那是因为他们很容易感到无聊。

我转身对赛宁说赛宁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的。三毛走了出去。赛宁说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我说我要知道你的秘密,让你的秘密变成我的秘密,我要知道你的全部,我要看你和别的女人做爱,我要知道你所有的样子,我要成为那种什么都知道的女人。

赛宁开始笑,他说你只有18岁,你是女孩子,你是容易碎掉的玻璃,漂亮的玻璃,傻傻的玻璃,你是玻璃娃娃,有时我特别想把芭比娃娃的衣服搞到你身上,还有那种粉红色的塑料凉鞋,可我知道我要的不是娃娃。

我想了一回儿说赛宁你那样想我对我不公平,因为我是人,我有感情。我也想过了。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你只比我大两岁,你在国外长大,也许你比我先进,但你起码应该给我机会。

赛宁看着我,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他这样的看着我,我就哭了。

赛宁说你是那种除了哭,就什么也不会的人。我说我也要那样的做爱,我要你完全是你自己,我要和你完全在一起,在一起,真的在一起。我边说边脱自己的衣服,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始,衣服很快就脱掉了,接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就哭得更厉害。

我坐在地上越哭越伤心。赛宁完全不理我。黄昏的时候我们回到赛宁的家,我们一起袖草,听音乐。赛宁为我翻译THEguRS的歌词:女孩你要爱你的男人,拉着你母亲的手,让她懂得你的想法,在暴风雨中行进,进入这个房子建造的过程,进入这个转动的世界,就像一个演员登上舞台,有个杀手也在,就像女人的祈祷。

JIM MMISJ:N,他的灵魂与我混合,给我速度,让我跟随。

那天我们没有做爱,他一直抱着我,随着音乐我们旋转到了各自的梦里,醒来之后感觉很好。

这个男人从不对我说他的故事。他经常会突然出现在 我面前,他开始用各种方法和我做爱,他对我说如果你想 叫,就叫出来,叫出来我们都会很舒服。他说我很适合他 的身体。他说他已习惯了嘴里时刻停留着我的咪道,他还 说带着我的味道吃腰果是种享受。

这个男人似乎是我期待已久的,他令我兴奋,他能够令我在他面前赤裸,与他亲密,却无法令我从容,令我温馨,令我性感。

我说赛宁什么是高潮?

赛宁说你经历了就会知道。

我认为这个男人要的是风情,而我是最差的,可我该怎么办呢?

赛宁和三毛组建了自己的乐队,我瞪大着眼睛跟着他们四处走。

那时很少有摇滚音乐会,他们经常为一些蹩脚演唱会做暖场,他们曾被哄下舞台,但他们不在乎。赛宁说他迷恋现场,无论哪种现场,只要可以演出他就会答应。只要有得玩就行了。那时我并不清楚他们的音乐是怎么回事,我只是觉着赛宁他们挺悲壮的,那时我喜欢悲壮的感觉。

我每天打电话给赛宁,我总是渴望和他单独约会,我千方百计讨他欢心。可他对我毫不领情,他搞得我虚虚实实

反反复复。他随时随地地玩弄着我的身体,他那充满想像力的爱抚让我成了一个毫无想像力的人,仿佛他那自私而又耐人寻味的器官令我在鬼魂的世界里迷了路。

他有时也会突然关心我,他会为我送来我爱吃的早餐,他会为我小心翼翼地挑选服饰,他知道我喜欢吃草毒,在买不到草毒的季节里,他会突然为我捧来一个草荡大蛋糕,他会把蛋糕上那些漂亮的草每一片片送到我嘴里,要知道从来没有男人对我这样过。

有一次他弹琴唱歌给我听,我在他的床上跳来跳去,他看着我说小兔兔告诉我你最想要的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给你。我说我要你是我的男朋友我要那种叫爱情的东西。他一脸阴沉的说只有女孩子才交男朋友,女人交的应该是另一种东西。

我哭了,仿佛又回到未成年期,只是给我零用钱的父母在此时换上了赛宁。他突然温柔起来,他过来抱我,他舔着我脸上的眼泪,他甜蜜得像一块巧克力,他用权轻的声音安慰我宝贝别哭千万别哭,你应该笑你的笑很灿烂的。他说爱有很多种,如果你只想要一种,你永远都会失望的。

我说赛宁你说过没有做过爱的女人是青苹果,做过爱的是红苹果,做太多爱的是被虫蛀过的苹果但那能给你一种残缺美。我现在认为你是个混蛋!我不要做你的什么苹果,如果你不爱我,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我是说真的。

赛宁想了想说好吧你走吧!我不想你爱我,更不想这 么快,你走吧,我想我不爱你。

这个混蛋就这么把我给赶走了,他是强盗,把时间和 生命从我体内抽走,毫不客气。

我们分开的几个月以后,一个平常的晚上,我看

到这个我始终看不懂的男人突然出现在我门外, 他迅速地拥我人怀,他说宝贝你瘦了很多。

就这么一句话我就浑身发软了。

那个时候,这个城市是中国最富有的,有很多富有的人,也有各种各样讨生活的人。这里总是如此潮湿而闷热,街上总有那么多失魂落魄的人。我们手拉手走到某条大街上,手拉着手像一对伍已的朋友。

我们来到了那家酒吧,在我为自己点了一杯可乐后他说你别老喝可乐,女人应该喝喝酒。

我终于知道了他的故事。他的童年倍受恫吓,他的父母是那个年代的“艺术政治犯”,他母亲最热爱的诗人是叶赛宁。他出生于西北某个劳改农场,九岁时父母得以平反并且离婚,他随父亲去了英国,现在他刚从英国回来一年。他父亲固执地想让他成为像帕格尼尼一样的小提琴家。他的第一把小提琴是父亲用竹竿做的,他童年的琴声是父亲为他哼的。赛宁说我现在老爱故意跑调的毛病可能就是因为这个。

他们“平反”得很晚,不然早就离婚了,小时候我爸爸走向我时我总是不知道他是会抱我还是会打我。我爸妈都是疯子,他们都是好人,从我懂事起到我离开他们独立生活,我碰到的人全是坏人,他们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总之我们是三个受过太多刺激的人,所以没法在一起生活。

他脸上“可爱的愤怒”让我心疼。我说赛宁你是你自己,无论你是谁,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要和你分开,真的。

伯明翰,糟糕的地方,工业城市,街上有很多失魂落魄的人。那是个和我没什么关系的地方。我情愿喜欢英国的乡村,那里有很多可爱的随处可见的小酒吧,我有时很想一辈子住在那儿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写歌。

当我把手中的小提琴换成吉他,我觉着音乐不再拒绝我了。但是我和父亲的关系就变得更加恶劣了,他永不停止地干涉我的生活,我们总是吵架,这是伤心,很伤心。

赛宁变得害羞起来,他的脸上漂流着月光的气息,现在的他如此安静,甚至有些无助。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杯子,就像在梦中一样。

给我一个机会,让一切完美。我对你不好,是因为我悲观,现在我再也不要悲观,你可以让我飞到很远,你可以让我喜怒无常,这是你的力量。

我不停地点着头说是的是的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

我们像两颗珍珠一样坐在酒吧里发光。我们打电话叫来了乐队的朋友。赛宁说他没想过他也会恋爱,以前他很难会相信一个女人,他本来以为恋爱可能是中年以后的事。

三毛说你们是天生一对。三毛说那时因为我对赛宁的音乐有着长久的回吻,并且我们都具有那种惹事生非的气质。

我们拼起了一张大桌子开始大声喧哗彼此吹捧。三毛还拿来了甲壳虫的唱片在酒吧放。酒吧的食品很难吃,啤酒是热的,女服务员态度生硬直截了当,赛宁说这像矿工的酒吧他喜欢。

我们的“喜宴”最终由于某个在洗手间门口偷看我的男人被三毛发现而陷入一场混战中。两帮人把酒吧打了个底朝天,酒吧的老

板听之任之。我看见赛宁一个袖子没有了另一个袖子也没有了,三毛拿着把大铲子站在中间一动不动,赛宁不知什么时候戴上顶小帽像是火车司机的儿子。

终于,对方有人高叫一声别打了我们都是外省人焉能让当地人看笑话!

混乱顿时结束,赛宁把帽子还给了对方,大家各自赔给酒吧一些钱,最后我看见他们还互相握了握手。

所谓幸福,就是明知那黎明将至的黑夜中的酒吧已离我很远了很远了,我却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回

赛宁用发胶不厌其烦地把长头发往上梳起拢成一

个椭圆形,我大笑起来,据我所知他向来讨厌猫王的虚伪造作。赛宁在房间里上窜下跳,他翻出条破旧的大喇叭裤,他说这是他在英国唯一的好朋友送的他从来舍不得穿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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