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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油水(也是最危险)的职位是翻箱倒柜的人。通常,他们同组长相处得好。我不是那个圈子的人,因而被安排到“原木”组。

我走到金属杆跟前,估量着。

“喂!”这是警卫。

不是我,是冲组长。

“请讲!”

“干嘛把这瘦鬼安排进‘原木’组?”

“有一个人因伤停工。”

“难道找不来一个体格好点的?这家伙皮包骨!佝偻病。”

“没事,他很结实。”

警卫脸色沉下来。

“你搞错了吧,骚逼操的!?雏贼,你对谁扯谎?我跟你说什么啦?换人!昨天那个宽扁脸的四眼被‘原木’砸腿我就够受了!难道你想亲自搬‘原木’?!眨眨眼我就办成!一刻不能耽误,快点!”

这么一来我就做了搬运工。这活基本上不会弄得浑身是土。多拿,快搬,里面好似有点门道。千万别把什么东西丢掉和摔碎!特别是如果打碎了一瓶酒–严惩不贷,马上兑现!说实话,我们也有奖励。如果我们拿回来的一大堆东西在一个小时内送到资深警卫身边,就会发给我们两听罐头(当然是他挑出来的)给大家的,七八个人吧,不是很多,但总有那么一点点。撞击门的那些人连这点也沾不着边。

要跑着干。跑着上楼,因为下楼只能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保证物品没有任何碰伤损坏。没有喘口气的功夫,必须一个小时运送到。去了,回来,再去。所以就是一个跑。

跑过一家被洗劫的住宅时,我朝里面瞥了一眼,看见墙上挂着一幅照片,那是一个穿着薄裙的姑娘。照片很大,制作的很专业,姑娘栩栩如生。天啊,难道曾经如此吗?有人手挽手和这美女散步。尼涅莉……我突然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水气味。

“快点啊!”

马上,我在跑啊。重新上楼。想喝水,但不得进入住宅。

“抽烟小歇!”

桶碰到柏油路咣当当作响。警卫队中有人吩咐给我们送水。翻箱倒柜的人当中有人在边上贪婪地啃起了罐头。他斩获的一块金表现在正闪亮闪亮地戴在保安队长的手腕上。

我们暂时一无所获。如果负责的警卫不吩咐弄两盒燕麦片来,我们会饿得咯吱咯吱咬牙。还算走运!

“开心解闷结束!”

重新上上下下跑起来,楼内的直升梯不运行,八成断电了,房间里也没有灯。必要时,警卫使用手电照亮。

“完毕!”

真的吗?是的,这个单元里的房子被我们翻得底朝天。掠夺的全部财物一下子还运不走。组长看了看搬下来的财物,吩咐留下两人守护。现在我们要把战利品运回基地,卸货以后再返回。好啊,“原木”不用往回拉,轮到下一个单元使用。沉甸甸的杆子被拖拉进了一家住户,把它弄到这里来的那些人现在转而去做搬运工了。

还有一次突击检查呢。两条腿已经迈不开步子了。为了在简易房前追上我们,全体苦役都被安排站在了大门口。还琢磨出什么来提防我们?几分钟过后,从房屋里走出一队人。在若干同伙簇拥下,一个矮壮的男人煞有介事地讲起话:

“马卡尔……”左边的人悄悄告诉我。

“他是谁?”

“本地长官。”大家都受他管。

跟在老板后面走出来的竟然是帕维尔!是你呀!

“我欢迎你们大家!”马卡尔举起一只手。

和我们站在一起的警卫们作出凶狠的表情,于是,我们全都“一致地”表达出自己的“喜悦”。

“如果大家还记着,向你们保证过,为了大家的福利而干重活,可以换取自由。让那些被主人草率抛弃的财物服务于实际需要它们的人们,这里没有任何不光彩!”

不言而喻,我们都“同意”。响起赞成的欢呼。

“那么,”匪首做作地停顿一下。“你们当中不能再继续工作的一位,今天可以回家了,而且不是两手空空地回去!他可以随意拿衣服,随意挑食品,只要拿得动带得走!”

听着从匪首嘴里冒出来的这些合乎实际正确无误的话,感觉怪怪的。

根据长官的手势,就近一间仓库的大门敞开了。里面是规格一致码放整齐的一包包各种衣服。什么式样的坤帽和女式泳衣也没有。放在这里只是正常人在合适的场合需要穿戴的那些服装。结实的皮鞋,耐穿的裤子,以及各式夹克衫,棉布的、皮质的、军用迷彩的。背包和提包单独摆在旁边。还有家用载货便利推拉车。

在匪首同伙们支持的目光鼓励下,帕维尔胆怯地走进仓库。在服装堆里翻腾一会儿后胆子大了些,他脱去自己的外衣,穿上优质皮茄克和好看的皮鞋。胆子不够大!我都知道,要拿结实耐用的,而不是好看的,好看的不经用,两个月以后就坏。他又换了更新一些的裤子。允许他使用小推车,所以他拉着小推车在角落里暂时消失了。应当能想到,那边储藏着食品。十分钟过后,他出来了。小车满载,他很吃力地在柏油路面拉着。

“瞧啊!”作为得意的表示,马卡尔伸出手臂。“努力干活吧!眼前的一切在期待你们大家!”

大门吱吱嘎嘎地打开了。

“吸血虫,大眼,你俩把这爷们送走!盯着点,防止别人欺负他!败坏名声的事我们可不沾边啊!”

帕维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被释放了,还捎带了满满一推车财物!说服别人是一回事。突然需要自己确信自己所言的真实性,这就是另外一回事。这并非每个能言善道的人承受得了的!帕维尔的笑容没有自信,他朝我们挥着手,转身走向出口。就在他把手放下的瞬间,我看见他夹克衫右兜上有一个图案,那是一只微笑的小熊,这个徽章很可笑。办公室里我邻座的女孩子就有这么一枚徽章,所以我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某个青年运动组织……具体没记住。

也安排我们吃了饭,饭菜相对来说还不错。看样子是为了纪念隆重一刻。后来……后来喜庆的活动结束了。就在我们进入简易房的那一刻,我感到后脑勺被人用力打了一下。自己无意中已经身处入口的边上。水滴的声音……旁边是厕所吗?

“醒过来啦……”有人这么说。

我想动动身子,没用!有人坐在我腿上,双手被牢牢按住。

“听着,聪明人!”响起组长的声音。“明天,你要表示跑‘原木’的热切愿望。明白啦?”

“这又不取决于我!那里都是队长说了算!”

“甭管是不是他说了算,你都得说出自己的愿望。烂货,明白吗?”

“还要怎么明白呀。”

“怪不得,”头发蓬乱的他哼哼道。“教训他明白……让他知道,我不开玩笑!

我被揍了一顿,到了半夜也睡不着。

早上排队的时候,我仔细看了横排邻近我的几张脸。昨晚,他们中有人坐在我腿上,有人压住我胳膊,还有谁打了我。这不是同一个人干的。当前这样的处境下,我们本来应当互相支持!应当……可实际上却成了这个样子。弟兄们,怎么着,结果却是要各顾各?今天让你死,明天就是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囚犯曾经说过的。我是在哪本书里读到过的。就是说,可以推测,‘原木’很快就会再滚落一次,这次是砸到我的腿。我强烈怀疑,自己是否能走运,像帕维尔那样侥幸逃生。

我们在路上走着。我不想往两边张望,什么没见过呀。张望有啥意思?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我发现路上,准确说是路边,有清晰的斑块闪动。我的视觉记忆很好,这不止一次地帮助过我。我在监视仪上能迅速测定各种各样的微小细节,甚至于每行字长短的差异,哪怕只有一分一毫的差别都能最先看出来。一眼就能发现。严格地讲,斑块也不是在路边,而是在沿路水沟的外侧。我放慢脚步,嗓子里干得直冒烟。

是一只幼熊图案!就是幸运儿帕维尔新夹克衫兜上那种样子的小熊!哎呦!沙土里露出褐色斑块。我发誓,昨天还没有呢。我拖着一大袋子沉重的衣物走,所以总是看着自己脚下。就是在这个位置。此处有一条沟壑靠道路很近。

就是说,昨天马卡尔的走狗们沿这条路送走帕维尔。现在呢?告诉其他人吗?那等于剥夺了他们最后的希望!我也会因此在半夜被床垫摁住憋死!这个组长……他完全可能知道些什么,或者能猜到。他会把我当作叛逆者交给警卫队。我甚至连简易房都走不到。

“我准备搬‘原木’!”

“别吱声,死家伙……”对于我的自告奋勇,队长善意地不予理睬。“先灌他瓶酒。”

组长在我背后哼了一声。全明白了,晚上我还得接受被教训的程序。尚不清楚,程序之后我能不能投入工作。算了,只当我懂了暗示。

又开始楼上楼下地跑起来。单元里轰隆隆地响着–撞门的人在干活。他们在几层?五楼?没有……暂且不着急。搭档捅了我后背。“来吧,别待着!”“我马上,马上!”

轰隆隆的撞击门的声音已经在四层了。我沿着楼梯往下跑。一团团的尘土中看得见大家干得多卖力:水泥块从门框侧面飞出来!有的门撞不开,毕竟门也是诚信产品。这时,弟兄们就会砸掉窗户与门之间或者走锁闩的那块墙。据我所知,大多数情况下,锁安装得都一样,毕竟门的制造是标准化的!

第三层了。渴得要死,不行了!嘴里干透了。抓住在楼梯上停顿一下的机会,用瓶子迅速灌了几口水。普通的饮用水,我一次扛一箱。这又不是伏特加,警卫对我拿的东西不会格外注意,没有什么气味。

“来啦!”

撞门的一组人吃力地往二楼走着。抓紧时间!从他们身边跑过时不小心踢到了近旁那个人膝盖下面。他失去平衡,声音低沉地大叫一声。沉重的金属撞杆危险地倾斜了。

哎呀……第二个人也要倒。脚下绊了一下–情况不妙。他朝前摔下了。

“操你娘的!”

糟糕透顶的惯性–这可是要命的呀。“原木”以自身重量(加上我那一脚)冲击了前面的搬运人。双层中空玻璃窗咣当一声飞了出去。紧接着撞杆滑落,殃及到前面的搬运者。

我在楼道平台边缘坐下,转过身用双手撑起身体。稍微向左……一跳!我脚下是一个人有弹性的身体。爷们,谢谢。这一跳是缓冲,我就是这么盘算的!

楼的这一侧没有警卫,门的朝向相反。所以谁也抓不着我,除非子弹。拐进角落,我停留了片刻。没有枪声,也没有追赶的声音。看来,目前还没发现我?亲爱的家伙们,你们在自己的贪婪中忙活去吧!

每个正常人在我这种处境下能做什么呢?不用说,拔腿往家跑。嗯,要是这么跑的话,不会跑得太远。在这市区里说不定有多少形形色色的“马尔卡”带着卫队在到处游荡呢?不想出去试了。我才不愿意从一处简易房换到另一处简易房。所以,哪儿也不跑了。

我看中了一幢五层的楼房。我顺着围墙往二层的凉台爬。走运的是,一层住户在自家凉台安装了护栏,它的铁条被我当作特殊的梯子来使用。虽不是那么轻而易举,但终究还是爬了上去。气力还很充足。我躺在地上观察起来。一个小柜子里全是一些抹布。一把不大的斧头!砍柴的小斧头对我合适,但不急用。一罐机油,各种家什,往后有用!我把那些衣物摊到地上,毫不吝啬地浇上机油。又小心环顾四周–附近有没有人,看不到。用浸了机油的衣物按住窗户玻璃。使劲一撞–被挤压的玻璃发生破裂的声音。这种小伎俩我是在书本里看到的,那还是中学时。《青年近卫军》–真是啊!书里说,这种方式下玻璃被挤裂也不会有大的声响。书的作者没耽误我事。小心翼翼地翻越过窗台,OK,我已经进入房间了。但愿街上没人发现我这次行动。窗户不怎么遮光了,可以仔细看看屋里。在厨房发现了干硬的长面包,一点早已发霉的通心粉,两罐自家的腌菜,是腌西红柿–正是要找的东西!我顺便把面包泡了盐水。找到一些水,有喝的了。拧动旋转开关,水龙头只是不痛快地嘶哑叫着–管道里空的。现在可以喘口气了。

逃跑基本上得手。虽是一时兴起的决定,但我没有其他出路。我致残了撞门小组中的一个人,第二个很可能被致死,当时我从二层和三层之间的楼梯平台跳到他身上。让道德警官大声怒吼吧,我丝毫没感到良心有愧。向来如此。昨天夜里,可以称为难友的他们按住我的手臂和腿脚,他们中有人殴打了我,显然,良心也没受煎熬。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按照组长的旨意使沉重的金属撞杆砸落到我身上。肇事者未必有什么特别忧伤的。“你死在今天,明天就是我!”等下去就是死路一条,才不愿意让头发蓬乱的组长得逞。我敢相信,现在,为了他一些人正在惨遭全套的殴打。

我在歹徒面前说过自家地址。因而完全有可能被谁记住,并且会在那里守株待兔。请便吧!他们甚至往屋子里窥测,我不反对。反正我那里没有任何值钱的。生活的所有必需品,我将在其他地方获取。就像这种废弃的民宅。看来翻箱倒柜的不止歹徒,是吧?

马卡尔带着自己的帮凶有计划有步骤地洗劫民宅,不经检查不会放过任何东西。如此节奏,到达这里还需要走一阵子。所以,我可以喘口气–他决不会在自己的“领地”附近搜查我。他倒是能派俩亡命徒去家里,但期待的无疑是失算。我还没那么昏聩。

觉睡得不踏实–附近有人开始对射。尽管不在房子跟前,但我也得说声谢谢!并再次确信,必须离开此地了!

我按照歹徒的方式搜查这套住宅,获取到手的相当微不足道:在此居住的显然不是富人。除了自制腌黄瓜,还找到了三玻璃罐苹果。秋刀鱼,马哈鱼,茶叶!这可相当不错啦!白糖。以及零七碎八的。大衣我没拿,没到季节呢。皮夹克,尽管不新,还是顺手拿了。遗憾的是没有尺码合适的鞋。

足不出户,等待黑夜到来。我并非像,猫头鹰那样黑暗中能看见什么,要知道其他人在夜里不具优势。我熟悉道路,视觉记忆出色。所以小步走,慢慢爬,但一直朝家的方向,要远离这个地区。

说实话,我还真的打了个盹:看来是神经系统吃不消了,醒来时,窗外毗邻的楼已淹没在黑暗中。坦率地讲,我从未猜测过城里的黑暗会黑到什么程度。无论怎样,总会露出一束光线,甚至遇到供电网发生事故,窗口也会有点光亮。而眼前的黑暗却是彻底的!没有一点点的灯亮,没有一丝微光!看着就瘆人。

至于声音,今天塔尔科夫城内的声音完全不同于往常。对窗外风声的感觉已经截然不同于以往。有什么东西在方位不明的地方嘎吱嘎吱作响,准是忘记关门了。被风吹来吹去的各种垃圾簌簌叫着。没有任何脚步声和发动机的声音,完全没有。

该脱离这个地方了。我不能在此久留,需要吃点什么。假使我也像歹徒那样在屋里翻箱倒柜,会有撞到某个对此问题更具有组织能力的人的风险。那我将重新被安排去搬运臭名昭著的“原木”。而这可能还不是最糟糕的出路。不可如此,我对付得了。

我没有从阳台出去,干吗放着门不用?门锁不复杂。我有先见之明地没有马上拧开锁,而是把普通纸楔入锁闩,这样拧开时就没有声音了。同样的纸我插进了门框和门体之间,这样穿堂风也不至于把门甩开,起码不会一下子的。还得留下一个退路,以便遭遇危险时从那里灵活地溜掉!

单元门口够吓人的,风在这里的呼啸同房间里的感觉完全迥异。我把朝街的大门打开一条缝,仔细地听了一会儿。没什么,感觉暂时什么也没有。

街上,一股凉气迎面扑来。我心中自夸及时弄到皮夹克。我环顾着(应当说是留心地听着)四周,跑到毗邻的楼房跟前。又是一条街,这次宽了许多。我在黑暗中向前凝视,两眼开始适应了,已经能辨别出建筑物轮廓和生长的树木。四下一片寂静。我择机飞快穿越马路,顺着九层的高楼墙根下离去。一切正常。没有人喝止我,没有人对我的出现有所反应。那我就前进了。

在距离我熟悉的地段不是很远的地方迎来了黎明。无论去哪一个港口都是没有意义的。当然,我也没打算回家,再遭遇到马卡尔派出的人可就彻底“幸福”了!有必要造访一下我的藏身之处。半地下的办公室的确还没有被别人撬开过。“洁具•维修”–一个不起眼的招牌再明白不过地表明,这里没什么可要找的东西。当下的文牍主义职员就这样。就算这个“明白”是针对以前没有来过的人而言吧。我是来过的。不说经常吧,也是时不时过来瞄两眼。是啊,我没撬棍,但是有把小斧头!而且对眼前这个目标的内部布局有所了解。倘若我再聪明灵光些,没有撬棍也一样顺利解决。不过,大家都知道“好主意”何时来!遗憾啊,不是在需要的时候,而是在“事后”!

所以,不必非得撬门不可。让门立在那里好了。存在着另一个入口,位置在房子的另外一个方向。在那里什么也不必撬。这里的地下室相对比较干净。至少,在别处类似的地方各种破衣烂物向来堆积得很多,此地到不了这种程度。光线能照射到狭窄的角落。所以我相当迅速地从室内穿过。

此处有我们需要的什么呢?它在这里–墙里有个黑乎乎的铁皮柜子。一眼看过去,绝对就是个放在那种位置不足为奇的普通东西。其实,它也就是那么个东西,是很久以前安装上去的。如果在过去某个神秘当局执政时铁柜子里只有电话交换器控制板,那么现在……是的啦,这是当地电话网一台老式的公共通讯交换器柜。有一段时间就是这么安装的。后来把它搬到大街上,以方便提供服务。确切地说,又安装了新式的更现代化的,而这台就被废弃了。只是美好时光逝去以后,一些聪明过人的家伙把它利用于非法的电话线路连接。现有的这台交换器尚未整机切断。为此需要某些装配工作……楼里聚集着众多的各类事务所、办事处。它们中大部分夜间不办公。于是它们的电话便被非法地接通用于互联网。不客气地说吧,使用它们的就是坐在同一幢楼里的黑客。这个地方我也是急着要去的。不过,那时对这些“互联网劳动者”的尊称完全是另外的叫法。

星移斗转,人们翅膀长硬了,多少有了些钱,部分老行当被抛弃了。当这并非没有隐患:国家做出了不好的暗示。坐在墙后边办公室里的小伙子们从事起更实惠更有油水的事:兑换现金。其实根本没有人往这送钱,也没有人往这存钱。是这些人勾结住警察局,很普遍,也很热衷。塔尔科夫海关善于扣押罚没那些非法商品,无论有多少。

然而,电话线路柜保留了下来。任何人,包括办公室老职工,也没有怀疑过,把大家同坚固的地下室分离开的不过是老式公共通讯线路柜的铁皮板。这我知道,因为我曾经铺设过电线,确切地说,是给别人打下手。毕竟我不是那么大名鼎鼎的专业人才,嗯-嗯-是啊,为了捞外快那会儿什么都试过,为了多挣钱,甚至去做过装卸工人!焊接修理过多少五花八门的设备啊,现在想象一下都恐怖!要是我早就回忆起这些呢,啊?!

线路柜的白铁皮完全意料之中地助了一臂之力。潜入进去以后,我耗去不短的时间抖落身上的尘土和乱七八糟的赃物,它们布满了昔日的交换机。要为下一步考虑周全,如何去除灰土。

办公室漆黑一片,这里也没电。这种状况太奇怪……给人的印象是,断电似乎是选择性的。没事,窗口进来的光线足够,能把身边多少看清楚点。

经理们的办公室我不去,那儿着实不会有什么引人入胜的东西。那里的人像走马灯一样轮换,所以远不是人人都能把椅子坐热。根据陈旧的记忆,我是领导办公室的常客,在此翻刨一阵有好处!

站在维季卡的办公室门口,我若有所失地环顾起来。使人感到,特警立马就光顾了这里,还有快反特纵队,一切是以税务警察造访结束的。如果前一拨人是搜查执照和单据的,那么,税务警察就因为这些文件的缺失而毫不客气地带走了多少有点价值、而且好歹可以兑现的那些东西。敞开的办公柜子、扣翻在地的桌屉和敞开的保险柜门再清楚不过的表明,人们离开办公室时不仅匆忙,更是措手不及!嗨……老实说,我期待在此遇到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

鉴于办公室被仔细搜寻过,除去几包香烟和到处乱扔的公文纸,我只找到了一瓶原封未动的伏特加,仅此而已。拉倒吧,在这坐过的不只维季卡一个人吧?还有其他的办公室呢!那里也未能幸免,同检查过的地方没有很大区别,仅仅是没有那么的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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