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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来,让我坐到床边。她用一种香味奇特的药膏涂了手,在我左臂上缓缓地摩娑了几遍,嘴里不知叨念着什么。然后她点起一柱长长的香,细细地烧炙我的拐肘,象有股滚烫的电流传遍我的全身。

“行了,回家去吧!”她气喘嘘嘘坐下。

我跳下床,手活灵活甩,没事一样。母亲给她钱,她坚决不收,母亲不明白了。

她说她就要母亲那副爽快劲,她知道我们没钱。但她不许我们说出去,“你们没见过我,听到了吗?”她恶狠狠地说。

就是那一年冬天,血从我的身体里流出来。我躲在布帘后,不知怎么办。四姐憋了许久的尿,觉得奇怪,才发现我在尿罐上簌簌发抖。她把卫生纸递给 我,让我垫在内裤里。每年的冬天,遇到来例假的一周,我的神经就紧张,血流得太多,我怎么诅咒都不肯减少一点,上着课,就往家里飞奔,内裤、绒线裤,包括 罩在最外面的长裤都被打湿了,既丢脸又不舒服,回到家里,没多的绒线裤,穿条单裤,守在灶坑前,烤洗了的绒线裤,等着干了再穿,心里念叨老师恐怕又要处罚 我了。

我的右手心上有颗黑痣,算命先生一看见这只手,表情就不自然,只说“阻切中脉,多纹交叉”一句,就不再多言。我的肚脐右上方有个小时开刀留下的伤疤,象一只睁着的眼睛,总在看着我,每次脱衣服洗澡,我的手在这个地方就划着大大小小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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